红土墙是茨营乡的一个行政村，居民全部是彝族，村里有所小学。2007年3月有人曾在网上发布消息说，这所红土墙希望小学办学遇到了困难。2010年时，我就考虑过将红土墙小学作为支教的落脚点。2011年1月茨营中学留下了我，我仍想去红土墙看一看，但听学生说，走小路要两个半小时，中间要经过一个很陡的山坡；走大路需经过越州镇的水城，步行要4个小时。无论大路、小路，步行半天是无法来回的。如果坐车，一辆车来回要花150元，想想看舍不得，只好作罢。

    墨尔本大学的学生们来后，我和他们提到我想去红土墙的学生家走访，目的有两个，一是了解少数民族村落的特色，二是看看有没有被我遗漏的贫困学生。余晓晴和梅松竹愿意和我同去，我提前一天定了车，也和家住红土墙的部分学生打了招呼。

    12月7日下午3点半，由1108班的王冬梅带路，我们和4个家住红土墙的学生从学校出发。车行40分钟后，到了红土墙，这个村子比较大，居住也比较集中。我们先到1101班的杨蓉家，杨蓉穿上了彝族姑娘服装，这是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火把节时的盛装，是彝族妇女手工缝制的，色彩十分鲜艳。澳大利亚来的余晓晴也穿上这种镶有花边的衣裳。

    杨蓉家的经济条件比较好，父母都是强劳动力，家里养了三头猪，有一头已经500多斤重，今年玉米和烟叶收成也不错，人均年收入肯定高于茨营全乡的平均水平，更重要的是，杨蓉的爸爸很有经营头脑，家庭经济进入了良性循环。他家的种了5亩多玉米，玉米秸杆喂牛，玉米除做口粮外，还和玉米秸、南瓜等做饲料喂猪，猪的粪便做肥料，猪多肥多，烟叶长得好，卖得钱也多，他还有辆旧轿车，帮人拉货、接送人，也是一笔收入。夫妻两人，养活一儿一女，每年能存一些钱，准备给孩子上高中用。更令老杨自豪的是，他的儿女学习成绩都不错，女儿杨蓉在初二快班，儿子在初一快班。他说，想让孩子上大学，上了大学就不必再种田，经济收入也多。

    我们一行最后来到王冬梅家时，对她家中的陈设我感到很吃惊。在这个性格开朗的阳光女孩家中，一台电视机是最值钱的东西，另外有几张破沙发（我估计是别人送的）和一个做饭的炉子，连床都没有。我悄悄问王冬梅：晚上在那里睡觉？她说，沙发就是床。家中只能找到四张小凳子，照相时王冬梅只能站着。

    一年多前，我曾经向有关老师说过如何辨断贫困生的标准，即人均年收入低于2900元，住平房，无大型交通工具，无冰箱、洗衣机。我估计当时有的老师认为王冬梅家住的是两层房屋，就没有写她的名字，也可能是王冬梅自己没有报名。其实，她家的房屋哪能叫两层楼呢，一层是用煤渣砖砌的墙，面积约有38平方，二层很像亭子，靠两面山墙支撑着屋顶，而前后墙都是空的，现在堆了一些树枝。整幢房子没有粉刷，内墙只是用泥糊抹了一遍。梅松竹和我都看着这房屋楞了好一会。看情况，原先王冬梅家是打算把二层也砌墙安窗的，当一层建好后，资金没有了，只好停工。什么原因使资金短缺的呢？坐在火炉边的王冬梅妈妈告诉我，这两年她生病了，经常胃痛，不能干活，拖累了全家。是啊，家中一个劳动力病倒，还需要有人陪着看病，虽然新农合能解决相当一部分医药费，但是农活会大受影响，经济开支增大而收入减少，许多农家就是因此致贫的。当晚，我与在1108班担任副班主任的两位墨尔本大学的学生商量，让他们在朋友们邮寄来的衣服中替王冬梅挑几件，别让小姑娘冻着。

    由王冬梅领路，我们又到了红土墙小学。由于是少数民族聚集区的民族学校，学校得到国家大力资金扶持，这几年新盖了教学楼和宿舍楼，很漂亮，校园绿化也很好，估计不需要我帮忙了。

    拆迁队进校已经一周时间，三幢危楼已拆除一半。施工噪声对教学影响很大，1101班教室离工地最近，只好挪到会议室上课，1101班的教室则成为行政办公室。除噪声外，灰尘对校园环境影响也很大。初三男生早晨晒的衣服，中午回来就成了黄色。我把宿舍的门窗都关好，仍然有灰尘落在桌上、床上。每天洗头时要洗两遍，第一盆水总是混混的。

    从邮箱中收到田字格助学给贾雯慧的通知，连忙找地方打印出来，又取出田字格汇来的500元。当我把钱和通知交给贾雯慧时，尽管我事先已经告诉过她这消息，她仍然很激动。在我的指导下，她写了“收款确认信”，并写好信封，星期一我到邮电所替她寄出了，估计20日就能寄到上海。贾雯慧说想给资助她的琳达写封信，我建议她写封中、英文对照的。

孙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