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艾青故居回来,一直没有写点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写的,那故居的门锁着,并没有进去看看。 照片是有几张的,畈田蒋村到处都有艾青的标识,公路边你就可以留影。  粉白的墙,醒目的字,看上去他的故乡待他不薄。 很宽敞的大路,走不多远就是他的祖屋,然而,门却紧闭着。  走的有些累了,我坐在他家门槛上,凝视着艾青先生的塑像。他在思索着什么,像是在构思一篇诗作。 诗人的苦难仿佛与生俱来,来到人世就被认作克星,被送到本村贫苦农妇家中抚养。童年的经历总是铭心刻骨的,《大堰河——我的保姆》怀念的是用乳汁喂养他的村妇,诗人与生身的父母反倒离心离德。 不可思议,这首诗是在国民党的监牢里写出来的,第一次使用艾青这个笔名,之后就一直用下去。
故居的门紧闭着,我在门槛上也坐够了,就去村口走走。路边书状的雕塑上刻着他的另一首诗《我爱这土地》。如果《大堰河——我的保姆》是他的成名作,那么这首诗就是他的代表作了。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最后一句几乎我们每个人都背诵过,背诵的时候,我们的眼里也常含泪水。  土地是诗人永恒的情结,《北方》、《向太阳》、《火把》、《献给乡村的诗》,他所有的诗集都立足于土地。  回到故居门前,拉着诗人的手,我想跟他说说话。可是我说不出来,在他永远忠诚的土地上,诗人却反反复复地经历着风吹雨打。被定为右派、开除党籍、发配流放……直至老年。 我看见他面容里抹不去的沧桑。
那故居的门依然紧锁着,同伴们回来了,说:钥匙在村书记的手里,这故居是要收费的。交了银子,书记就来开门。 我们没有去交银子,书记自然也没有来开门。我觉得诗人的故乡有些对不起他,这两天我在艾青家的周边看了太多的故居:吴晗故居、施光南故居、陈望道故居,这些故居都敞开着大门的,没有人讲解,也没有人看门,观众井井有序,连说话都是轻轻的;室内干干净净,没有人乱丢一张纸片。走进这样的场所,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只有艾青的故居拒人于门外,尽管门外也有风景。 沿街的宣传牌上有蒋家的族谱,也有诗歌,其中有《鱼化石》。 “动作多么活泼,精力多么旺盛,在浪花里跳跃,在大海里浮沉; 不幸遇到火山爆发,也可能是地震,你失去了自由,被埋进了灰尘……” 诗里的弦外之音令我们沉默,尽管诗人写了一个光明的结尾。可是依然不寒而栗。  离别时,我们路过大堰河墓。这位贫苦的村妇,因为喂养一位伟大的诗人,她的名字得以以讹传讹地流传至今。
六合综合 方晓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