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往事并不如烟》有感 十年前接触到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深深感动着。感动作者说出了那么多不同于我们历史教科书中的故事,佩服作者的勇敢。后来多次阅读这书,不再为作者感动,而为书中的人物感动,感动高级知识分子之间那份高层次的文化气息,感动民盟盟员之间的那份担当、尊重、信赖。由此想到了李适那句诗:“清心常保真”。因为有一颗纯净的心,老民盟盟员们对“真”有着执着的追求。 一、对真理的执着追求 真的知识阶层,是不顾利害的,只关注真理的。他们有自由的灵魂,独立的意志,在权力与金钱面前敢于说不。他们不为政治强权与多数人的意见所奴役。对《光明日报》有着满腔热情的富有诗人气质的主编----储安平,所以敢在整风座谈会上用发言稿----《对毛主席和周总理提些意见》,全然没想到,自己要为这份发言稿,付出大半辈子的代价,成为头号“右派”。 在有人询问《光明日报》的报道,要不要权衡利害时,储安平他斩钉截铁道:“报纸就是报纸,报纸过去叫新闻纸,它就是报导消息的。只要是事实,我就要发表。”他作为职业记者和报人,他认为,办报纸,无非就是“代表普通百姓说话,体现政治监督”。正因为高级知识分子储安平对办报抱有“清心”,所以“《光明日报》的版面、内容,变得有些新意和活力了。对此,储安平很得意,觉得办报就该是这个样子”。 所以章诒和先生在书中称赞储安平:“储安平靠的就是自己。他一生依附过谁?仰仗过谁!” 二、对生活的“真性情” 史良漂亮,活泼率真。所以,去章伯钧家时,看到院子里有火红的莺萝松盛开,她就如小姑娘一样摘下,到处找镜子,要把它们认真地别在扣眼里。 她懂生活,并以十二分精神鼓励他人热爱生活,她到过“我家”卫生间后,第二天一声不吭购置两打毛巾直接送到“我家”,告诉“我们”毛巾要两周换一次。她吃小罐焖鸡也叮嘱“母亲”为病中的“父亲”炖小罐焖鸡。 章伯钧对“光明日报”四字报头的题写,就大费心思。他甚至叫妻子(李健生)也来试写。因为李健生的字极好,连周恩来都知道。作者写了一个很好的细节:“我先守着桌子看,后坐在沙发上看,再后躺在床上看,再后便睡着了。这其间,好像刘王立明还来访,被父亲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等我一觉醒来,发现母亲还在那里书写,父亲仍在那里伺候。写着“光明日报”四个颜体正楷大字的16开纸张,铺满写字台、窗台、茶几、沙发、地板。我想去卫生间小手,竟连条路也没有了。”为了四个字,认真,追求完美得令人敬佩。今天,对照我们自己,该让人多脸红啊。 教育孩子,才是最真的生活。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不因为孩子小,就掩盖真实,也不因为要给孩子美好,就简单采取鼓励的方法。 当章伯钧告诉女儿,是张道藩资助储安平去英国留学的事后,章诒和大为诧异,因为在学校和书本中都说张道藩是个大坏蛋。这时章伯钧也只是笑着教育孩子:“千万不要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其中包括老师讲的和报上登的。” “我”向潘素学画,“我”每画完一张,潘素看后,都要拿给张伯驹过目。潘素总说我有慧根好教。可张先生总是点头而已,既不夸奖,也不批评。 后来,“我”忐忑不安向张先生请教时,张伯驹肯定了“我”的用功、用心和接受能力。但指出艺术的真谛:“艺术和其他门类不同,它在很大程度上又是不能传授的。她(指潘素)当老师,仅仅是向你讲解一些绘画的规则、技法罢了。拿作诗填词来说,也是一样。老师只能讲些格律音韵,或者告诉你,什么样的诗才是好诗。至于能否画出一张好画、写出一首好诗,那就是学生自己的事,要看他的修养、悟性和创造力了。” 三、对朋友的真诚关心 作者在文中完整地回忆了史良与她们一家的深厚友谊。她在“我们”家人面前,真挚地表露自己的情感,而“母亲”对她大胆而有气质的穿着也赞不绝口,“父亲”不仅敬重她,称她为“史大姐”;也了解她,前任情人变心时,她受伤害,现在的丈夫其实也并非从一而终,只是在领导人压力下归国与她完婚,看似完满的婚姻背后,总潜藏着无法言语的伤痛和不安。在聊到史良的婚姻时,章伯钧曾说“有时我想史大姐一觉醒来,恐怕会发现自己的眼泪湿了枕衾” 。 在这方面最令人震撼的是文革中被批判的史良,她有高血压,可批斗她的人偏偏要她把腰弯得低低的,并把搜去的,她当年写给罗隆基的情书拿出来当材料念,且质问她和罗隆基是什么关系时,史良直腰回答:我爱他。多么的真实,又多么正气凛然。 时代的磨难使知识分子们经历了失望、绝望,但这种对“真”的执着追求的精神默默地支撑着他们坚强地活下去。这些人物可以在生活的磨难中不断地降低物质标准,但精神的风骨,傲然挺立,在读者的心中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民盟南京六十六中支部 欧阳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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