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因这四个撞击眼球的大字让人忌讳,对用这词语命名的书也就望而却步,避而远之。直到2013年春节前,因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因莫言说“你可以不看我所有的作品,但你如果要了解我,应该看我的《丰乳肥臀》。”终于,我捧起了这本书。 不想,书一开头便抓住了我的心:母亲与她家的黑驴同时分娩、难产;鬼子进村;婆媳间、邻里间的纷争等等交织在一起,齐鲁大地上贫穷落后的高密农村全方位地展现在眼前。几经折磨,母亲终于诞下她的第八、第九个孩子,一对龙凤胎。这老幺是唯一的男孩,终于让地位连黑驴都不如的母亲挺起了腰杆。作者也从这唯一男孩的角度,用第一人称展开了详尽的描述。 在兵匪战乱、贫穷饥饿、动荡杀戮以及形形色色男人为背景的恶劣境遇中,柔弱的母亲坚强地挑着家庭的重担,艰难地哺育着她的孩子们。数十年风风雨雨,八个姐姐各自遭遇不同的命运,一个个悲凉地死去。母亲九五高龄寿终正寝。末尾作者归结:“天上有宝,日月星辰;人间有宝,丰乳肥臀。……那些飞乳渐渐聚合在一起,膨胀成一只巨大的乳房,膨胀膨胀不休止地膨胀,矗立在天地间成为世界第一高峰,乳头上挂着皑皑白雪,太阳和月亮围绕着它团团旋转,宛若两只明亮的小甲虫。” 看到这里,谁还能对“丰乳肥臀”产生一丝邪念?那带有邪念的人又怎能不感到羞愧?那是我们苦难的姐妹,是我们苦难的母亲,是我们苦难的祖国啊!女性的伟大,就连太阳和月亮也无法比拟。“丰乳肥臀”,多么纯洁,多么神圣! 作品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写到九十年代。在讴歌母亲、赞扬女性的同时,作者无情地揭露了社会问题和人类精神本能,表现底层人民悲苦命运以及对改变自我命运的痛苦追求。当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时的动物本能的丑陋反应、人类强大的生存能力、甚至是当今敏感的党内腐败问题,都毫不留情地呈现在读者的面前。 读“丰乳肥臀”犹如读一幅中国的写意画,作者用细腻的笔法描写难产、逃难等等诸多场景,让人压抑窒息,喘不过气来;间或又用粗矿的笔触简约地交代某些情节的始末,留下气口舒缓情怀,让人紧紧地地扣在了那些富有生命动态的场景中。无论是细腻的笔触还原的历史影像、还是那大手笔勾勒的故事情节,无不撞击着人们的视觉和感观,给人以独特的感受,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部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代表作品,用鲜明的立场、犀利的笔触、渊博的学识、丰富的语言,站在一个普通小人物的角度,铸就了一部中国近代的史诗。莫言终于用“胸中的大气象”,完成了他的“艺术的大营造”,得到世界的认同,并因“魔幻现实主义融合传说、历史与当下”获得了最高的奖赏。也让人们在震撼中得到教诲,在不知不觉中得到心灵的净化。 扬子支部 岳益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