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过一部电影：《英雄儿女》。电影中有个情节不仅震撼于观影的当时，而且长久的留在了记忆当中：当战友们全都壮烈牺牲而后援部队尚未赶到时，志愿军战士王成一面顽强的坚守着阵地，一面通过步话机指挥着己方的炮火打击着进攻的敌人；随着进攻的敌人逐步逼近，王成所指挥的炮火弹着点也逐步逼近；当所能坚守的阵地只剩下最后的一小片而进攻的敌人业已迫近身边时，我们的英雄王成便呼喊出了作为本文标题的哪句威震魂魄、气壮山河的话——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英雄王成在紧迫时刻所喊出的那威震魂魄的一嗓子，对于自省事起便崇尚英雄的少年所产生的震撼是强烈的；英雄王成喊完那气壮山河的一嗓子后扔掉步话机、端起爆破筒而矗立于山巅的特写镜头，对于自省事起便形成了英雄情结的少年的记忆所留下的映像是深刻的；《英雄儿女》所塑造的王成那熠熠生辉的英雄形象，对于自省事起便会不自觉的模仿着英雄行为的少年的成长所产生的影响是深远的。是的，记忆中在与小伙伴们游戏时，总会想方设法的把游戏引入某种特定的状态，为的就是借游戏中所扮演的角色能够自然而适时的喊出英雄王成那非常经典的一嗓子——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长大了，选择了做教育，似乎便与“开炮”之类无涉了。可谁曾想英雄王成的那句关于“开炮”的经典台词仍然在意识的深处顽固的窖藏着。这不，因着某种事件的触发，窖藏便启开了封口。事情是这样的： 某优质初中学校招收新生，家长们趋之若鹜。学校提出把“孩子的成绩报告单上各门功课的成绩记录必须全都是‘优’”作为入门的条件。于是家长们又都各显神通而针对“孩子的成绩报告单上各门功课的成绩记录”做起了文章。一位熟人聊起此事时对笔者诉说着他的苦恼，说：“这些天忙的够呛，一面要到教育局去买专用学生成绩册，一面要到学校央求老师帮忙把孩子的成绩记录都改为‘优’。尽管做起来很费力、很苦恼，可为了能把孩子送进好一点的学校，再费力、再苦恼那也得去做。孩子只有5年级的一门课是‘良’而其他都是‘优’，本来以为可以把材料递交上去，可人家‘拒收’。没办法，只能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去做这违心的事情。”恰好有个机会与该校的校长接触，谈完正事后便针对其招生的事情聊了起来。相应的对话过程记录如下 …… 笔者：校长，听说贵校今年的生源状况很好，是吗？ 校长：是的，完成学区内的招生任务后，“择校生”报名很踊跃。 笔者：还听说贵校在接受学生择校申请时设定的底线是：孩子在4 ~ 6年级的各科成绩必须全部是“优”。是吗？ 校长：是。 笔者：为什么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呢？ 校长：一方面是为了在接受“择校生”时能够收到一些各方面发展较为全面的优质生源，另一方面也想借此限制申请择校的总量而减轻录取时的压力。教育局不允许通过考试选拔优秀生源，只能如此。 笔者：如愿了吧？ 校长：哪里！在完成学区内的招生后只剩下约100个名额，可递交材料申请择校的已经有1000多份了。 笔者：怎么会有这么多各科全优的学生呢？是不是各个小学的教育质量都普遍大幅度提升了呢？ 校长：你是过于天真、还是在装糊涂？很多家长都是想办法帮孩子改成绩单。 笔者：我有个朋友，他的孩子成绩单上只有一个“良”，能通融一下把材料收下来吗？ 校长：都是老朋友了，你就别让我为难吧！ 笔者：这孩子要想能够报名，也只能去改成绩单上的记录了，是吗？ 校长：我只能如此，很抱歉！ 笔者：我是和你开玩笑。这只是个普通的熟人，他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买专用学生成绩单”、“麻烦老师改动成绩单上的记录”和“拿着假成绩单去报名”的整个程序了。 校长：你的玩笑可是让我出了点汗呵！ 笔者：对不起！因为是老朋友，所以我还想和你再开个玩笑。 校长：还有什么鬼点子你就接着耍吧！ 笔者：你知道这样的招生举措意味着什么吗？ 校长：什么？ 笔者：当然，我能够体谅到你的苦衷。可这样的招生举措却意味着你办的是这样的教育：不说谎的我不要，必须说谎我才收。 校长：…… …… 教育，自有那神圣、圣洁的天性；办教育，也应该是神圣、圣洁的使命。正是由于天性与使命的神圣与圣洁，所以“教育”与“办教育”都应该有一些东西是必须坚守的。认真审视社会为现行的“教育”所提供的大环境后我们不得不承认：现行的“教育”所能够坚守的内容已经少之又少了。 “教育”，你如果有“知觉”，你如果有“灵性”，你如果有“血性”，在你能够坚守的阵地只剩下这一小片时，你也应该向英雄王成那样呼喊：——为了胜利，向我开炮！——为了孩子，向我开炮！！——为了未来，向我开炮！！！
金陵中学支部 朱建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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