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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飙哥”其人其事
[发布日期: 2011-02-21 ]  本文已被浏览过

 

   “飙哥”者,“狂飙运动”的鼓吹者与实践者、“狂飙社”的发起者与组织者、集文学家、语言学家和经济学家“头衔”为一身的山西才子高长虹是也。在《“飙哥”其人其事》的标题下,所需阐述之具体内容应有其三,即:其一,“飙哥”其人;其二,“飙哥”其事;其三,在“飙哥”其人其事基础上生发出的些许议论。现将表述以上三个方面内容的相关文字依次展示如下。
    欲说“飙哥”其人,只能从不尽详实、不够丰满的史实材料中攫取某些片断而连缀起来,其连缀线索按时间为序:高长虹(1897~1954),山西盂县人。本名高仰愈,以“长虹”为笔名发表作品,久而久之,本名反鲜为人知。1897年,高长虹出身于山西盂县西沟村的一个农耕家庭,其祖上世代以耕读为本,使得高长虹受到了较好的文化熏陶。1905年入小学堂读书,就读于盂县第一高小,成绩优异;1914年考入山西省立第一中学,未毕业便退学而离开太原;1916年进京投亲,靠亲戚的帮助在一家图书馆读书,并旁听一些大学的课程;1918年回到盂县家中,选定了文学创作为其发展的方向,刻苦自修,博览群书,练习写作,埋头自学了五年。1924年至1929年间,高长虹先后在太原、北京、上海等地与一帮志同道合、志趣相投者发起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狂飙运动”,并组织了当时的第二大文学社团——狂飙社,创办了《狂飙》、《弦上》、《长虹周刊》等多种进步出版物;在这期间,高长虹还受到了鲁迅先生的赏识而参与了鲁迅先生倡导组织的“莽原社”,并作为“莽原社”的重要成员而鼎力协助鲁迅先生编撰《莽原》刊物,被鲁迅先生誉为“奔走最力者”,为推动新文学运动的发展上起过积极的作用。1930年至1937年,高长虹出于某种原因和某种考虑,先后到日、德、法、英和意大利进行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的实地考察,并从事经济学方面的学习与研究,同时对马克思主义也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在法国期间加入了法国共产党。抗战爆发后高长虹返回祖国,于1938年至1940年间,在武汉、重庆等地为抗日救亡运动奔走呼号,从事抗日救亡的宣传活动。1941年,高长虹奔赴延安,参加了革命队伍,初期备受重视,后来由于某种缘由而受冷落。1946年,高长虹被派遣到东北,名义上是东北局文协成员,实际上并没有具体的工作,只是闲居于东北局宣传部的后院;1949年,高长虹迁居于沈阳市太原街东北大旅社二楼的一间小房子里,享受着“供给制”的县团级干部待遇,直至1954年的春天因脑溢血而死于斯,结束了他的56年的生命。

    欲说“飙哥”其事,同样也只能从某些文字记载中攫取其万一:高长虹小时就读于盂县第一高小时,曾因成绩优异而获得当时的盂县知事专门颁发的银牌。1911年,当获悉武昌起义成功时,高长虹居然自作主张而剪掉了头上的辫子。1915年,就读于山西省立第一中学的高长虹拒绝参加学校组织的为阎锡山投靠袁世凯所搞的“提灯会”,因得罪于校方便愤而退学。自太原的山西省立第一中学退学后,高长虹居然选择了做“京漂”一族,在北京于1916年至1917年间“漂”了两年;思考成熟并选定方向后,高长虹又毅然决定回到家乡走自学成才之路。1924年,高长虹会同志趣相投的高沐鸿、段复生、籍雨农等人一起,组织了“贫民艺术团”,并出版文学刊物《狂飙》,从此便发起了著名的“狂飙运动”。高长虹的第一部诗集《精神与爱的女神》出版后,因喜爱他的作品而写信给他的女士后来成为著名作家的就有三人,其中包括许广平在内。自1924年12月10日初次晤见鲁迅先生起,高长虹开始和鲁迅先生交往,鲁迅先生对高长虹的诗歌、小说、杂文等文学作品较为赞赏,曾称赞其作品:对旧社会是“意在讽刺,而且是暴露、搏击的”,其作品风格也别具特色,有较高的思想和艺术价值。1925年8月,高长虹出于某种原因撰文向在文学界的地位如日中天的鲁迅先生“叫板”,引发了“狂飙社”与鲁迅先生间的论战。1928年10月至1929年6月,高长虹出版了个人刊物《长虹周刊》约20期,获得较大的成功。高长虹的个人兴趣广泛、社会责任意识较强,出于兴趣与责任而涉猎过多种学问:1930年,去日本学习行为心理学、语言学;1931年,去德国学习马列理论;1933年,又去法国研究经济学。1941年,高长虹奔赴延安的交通方式居然选择了“徒步”,延安起初很欢迎他,特意派周扬作陪,请他到“鲁艺”做了一次报告,这在“鲁艺”的历史上,除了高长虹也只有丁玲和欧阳山享有此殊荣。1941年到1942年,高长虹又开始大量写作,并频频给延安的《解放日报》投稿,由于他的文字不甚符合时宜,所以很少被刊用,可他仍然笔耕不辍。1942年5月,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之前,高长虹收到了毛泽东、凯丰联合署名的座谈会请柬,但他却以自己是学经济的为由而拒绝与会。日本投降后胡宗南进攻延安,延安干部开始大批转移,毛泽东于此时分别找文艺界著名人士谈话,在与高长虹谈话时问:你想干什么工作,我给你安排。高长虹答曰:我想去美国。毛不悦,忍而不发,问其为何。高长虹解释道:马克思说经济基础决定一切,现在美国经济好,我想去那里研究经济。毛客客气气把高长虹让出了窑洞,从此也就不打算再用他。建国初期,闲居东北大旅社的高长虹常因无聊而用德语朗诵歌德、用英语朗诵拜伦,却因别人不懂而误认为其疯癫。……

    纵观“飙哥”高长虹之一生,对“飙哥”所做之人、以及对“飙哥”所行之事应该能够作如下认定,即:如若论及“飙哥”高长虹其人,则当以“人杰”而论之、至少也应该以“人才”来指认——事实上,“飙哥”高长虹应该被认为是从山西走向现代中国文坛之第一人,这一判断完全可由“飙哥”的诗集在文坛上的号召力和影响力、以及“飙哥”在二十余年的文学创作生涯中所发表的上千篇作品和所出版的十七本著作来说明;如若论及“飙哥”高长虹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的应有地位,则他应该被认为是一个不能被忽视、也不该被忽视的重要人物——事实上,“飙哥”高长虹及其同道者所推行的“狂飙运动”对中国现代文坛起到了无以替代的积极作用,这一判断完全可由“狂飙社”的核心成员、外围成员以及受到“狂飙运动”所波及的文学青年对“五四”以来的新文化运动所形成的推动和影响而做出科学、客观的认定;如若论及“飙哥”高长虹的行事风格,则可将其称作是把“恃才傲物”的特性表现到了极致的那一类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事实上,在当年的延安那片土地上,很少会有人能够像“飙哥”高长虹那样,居然会做出“拒绝毛泽东的正式邀请”这一意气十足之举;如若论及“飙哥”高长虹的不懂“世故”之天真率性,则应该认为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应对别人、尤其是不懂得如何应对拥有一定权势的人——事实上,在与毛泽东的那次关键性的谈话中,“飙哥”高长虹所开的玩笑实在太大了,他确实不知道在何时、对何人方能够开得起这样的玩笑;如若论及“飙哥”高长虹的人生悲剧之缘由,一种流行的观点认为是源自于他与鲁迅先生的那场冲突,笔者倒觉得即使没有那场冲突其人生悲剧也不能避免——我们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飙哥”高长虹看作是“鲁迅神坛”上的牺牲,实际上像“飙哥”那样的“做人时傲骨凛凛”、像“飙哥”那样的“行事之不合时宜”、像“飙哥”那样的“不把权威当权威”、像“飙哥”那样的“随性情而捋虎须”,即令与鲁迅先生的那场冲突没有发生过,他的悲剧性人生那还不是必然的吗?在我们的这个社会大环境中,宁愿放纵千万个庸人的胡闹而表现权势者的大度,也绝对不会容忍一个才俊的旁若无人的“孤傲”和不合时宜的“狂妄”而挑战权势者的权威——这才是“飙哥”高长虹悲剧性人生的真正缘由。

民盟金陵中学支部 朱建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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