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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器的美国人
[发布日期: 2019-12-02 ]  本文已被浏览过

在我先生对外学术交流活动中,间接地我也认识了几位美国人,其中时间最长的是杰克和丹妮丝夫妇。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和新世纪初杰克夫妇俩曾多次来南京大学访问交流并到我们家做客。杰克是美国特拉华大学的资深教授,比先生大十一岁,丹妮丝是他的助手比我还小一岁。夫妇俩都非常喜爱中国文化,他们家的客厅里陈列许多中国元素的瓷器和刺绣。每年圣诞节前后两家人都互寄贺卡祝贺新年,彼此还会赠送一些小礼物,丹妮丝最喜欢的是我送她的精致的中国丝绸。

2011年秋天我陪先生赴特拉华大学访问,并执行中国农业部“948”计划(引种耐盐植物“海滨锦葵”),在杰克和丹妮丝工作生活的特拉华大学海洋学院的路易斯小镇住了近两周。

刚到路易斯的第二天,我们去杰克夫妇家用早餐。主食是头天晚上杰克夫妇在中国餐馆买的剩余下来的米饭、酸辣汤一样的糊糊及几片面包,饭后我依照自己在家饭后吃水果的习惯,没等女主人邀请自己动手剥了果盘里的一根香蕉,然而丹妮丝立即起身当着我们的面,将原本放在餐桌上的果盘收了起来。对比每次来华访问我们倾其所有对他们的热情款待,丹妮丝的小器让我十分愕然……

那个周末,杰克夫妇载着我们去他当农民的女儿家转转,车在离他女儿家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杰克下车后在小树林里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最后杰克找到了一根光滑的小树枝,小心翼翼地放在驾驶座位下,我纳闷:什么情况?到了杰克女儿家,我们将产自中国苏州的真丝围巾送给了杰克女儿,而杰克这时拿出小树枝郑重其事地递给了站在旁边的4-5岁小男孩,说:“Thegift for you”(给你的礼物),小男孩嘟着嘴,没等我们离开,就一声不响地将木棍扔到了野地里…….。我和先生摇摇头:杰克对自己的宝贝外孙竟然也这般小器!

先生的另外一位美国朋友丹,比他小一岁,是美国国家环保署能值分析专家,由于丹的父亲创立了“能值分析”方法,他经常来往于中国,频繁地与中国学者进行“能值分析”交流。由此我也认识了丹,并在家里设宴招待过他。丹非常喜欢南京,还多次提起他的岳父,老人每每知道丹要来南京访问就激动的说自己也是中国南京人,他十五岁前一直跟随父亲生活在南京鼓楼医院,二战时期其父还挽救过不少中国伤病员,抗日战争形势非常严峻时他们才不得已回了美国。一次我先生去美国佛罗里达金斯维尔参加学术会议,了解到丹的岳父就住在这座小城,就向丹表示要去看望一下这位对中国充满深厚感情的老人,并做了精心准备,自掏腰包买了三十多美元的水果慰问这位早已坐在轮椅上的耄耋老人。见面后热情地拥抱,寒暄了近一个小时,此时已到了正点午饭时间,丹的岳父家并没有一丝留客的意思,丹带着我先生离开了老人的住所,一番长途跋涉早已饥肠辘辘的先生询问去哪儿吃午饭?丹漠然:“Lunch”?你还要“Lunch”?我先生忿忿然:难道你不用吃午饭?在中国我没有安排你吃午饭吗?

2016年丹的小舅子莫里斯夫妇俩第一次代表其父亲应邀来南京参加国家“遇难同胞公祭日”活动。丹发电子邮件给我先生,先确定12月份我们在南京,然后频繁地联系,提出“莫里斯”夫妇在南京参加中国政府的“国家公祭日”活动后希望与我们见见面,并要求我们接待他们夫妇俩。“国家公祭日”活动后的第三天——2016年12月15日早上,我们从龙江赶到夫子庙的“青年国际旅行社”,这是入住了几天政府安排的五星级饭店后,莫里斯他们自己预先订好的住宿点。第一次见面出于礼貌双方都互赠了礼物,我们赠送的是中国红茶和中国丝绸围巾,对方也送了一个小礼品盒,里面是一颗被软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拇指大小的彩色玻璃珠子。寒暄一阵子大家出了旅店大门,当时夫子庙一带建地铁到处围挡,怎么也打不到出租车,只好陪着这对年岁比我们小了十来岁的美国夫妇,穿过夫子庙步行来到太平南路的“绿柳居”,宴请后又将他们送回夫子庙的旅店。然而事情还远没结束,莫里斯夫妇又要求先生帮忙找杭州的朋友接待他们游览西湖风景名胜。我先生是一个实在人,不习惯拒绝他人,几番折腾,最后请上海华师大的合作伙伴帮忙联系杭州的朋友,尽其所能接待这对美国夫妇去杭州游玩。

2017年紧接着2018年,这一年又一年的12月13日的中国“遇难同胞国家公祭日”,丹继续提前发邮件通知我先生:他小舅子莫里斯夫妇俩又受邀请来南京,希望再见面,再次得到我们的热情款待,再次安排离开南京后去其他地方免费旅游(或去北京、或去西安等),一次又一次地被我先生拒绝了。今年10月28日在上海华师大召开的“互花米草国际学术会议”上,我先生对前来参会的丹直接表示:自己年纪大了,也非常忙,况且现在已不住在南京了,没能力再接待你的亲戚了。

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中国人,小器的美国人习惯地认为免费吃喝理所当然,还要得寸进尺,提出更多无理要求,联想起美国政客口口声声“美国利益第一”、“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等一系列恶习,不能事事礼貌热情,处处客套迁就,该说不的时候也要大声说“No”! 

南京市人民中学  马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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