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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桥、古渡及其他
[发布日期: 2011-11-29 ]  本文已被浏览过

    2011年初冬的一个周末,南京作家采风团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泰州长江大桥。我们登上大桥北侧副塔俯瞰,已基本完工的大桥伸向氤氲中的南岸,不见首尾,只有宁通高速公路在北边无声地忙碌。200米高的主塔矗立江心,向空中投射出一幅由钢索构成的几何图案;桥面上的工人小如蚂蚁,不知在进行什么作业。

    引导我们参观的陆书记不厌其烦地介绍泰州大桥将创下的五个第一,我没听明白,估计同行的也没几个听懂了。毕竟都是些写诗、写小说的,“隔行如隔山”的定律对我们绝不网开一面。

    长江上的第一座桥是武汉长江大桥,由苏联人设计施工,大多数中国人是从人民币上认识它的。我只记得南京长江大桥通车时的热闹,那会我还小,轮不到去现场,却因大桥通车生平第一次在南师大的物理实验室里看到了电视——没有主持人,只把庆祝南京长江大桥通车的记录片连播两遍,然后是迅速滚动的横条,令人眼花缭乱。

    大桥已不像当年那么稀罕,从南京到上海三百来公里,沿途有南京长江大桥、二桥、三桥、润扬大桥、扬中大桥、苏通大桥、江阴大桥,还有即将竣工的南京长江四桥和泰州大桥,平均三十多公里就有一座跨江大桥,“过江容易进城难”已成定局。

    歪打正着,我们当天还游览了镇江的西津古渡——一条地势起伏的老街,斑驳的老房子在夕阳下陈列着沧桑。

    长江已退得很远,古渡蜕变成对古代生活场景猜测的依据。跨街塔下,多少人低头走过,心中默默祈祷?待渡亭中,又有多少人大声喧哗以排遣恐惧?沿街的商铺恐怕赚不到登船者的银子——他们或带着东西上路,或集中心思都在渡江上;登岸者则不同,看看新鲜,比比价格。江已渡过,心态释然,市井面目,立刻恢复。

    泰州长江大桥北接宁通高速,南连常州绕城公路,驾车人油门不松已经从江这边到了那边。近年来所建的其他大桥大多如此,景色扑面而来,倏忽而过,想多看一眼已经扭痛了脖子。与现代大桥相反,西津古渡街市的规制正是古人渡江之艰难的证明。

    我不禁想起中国现代桥梁史上的一段掌故。上世纪三十年代,茅以升博士设计钱塘江大桥方案在与外国权威的竞争中胜出,39岁的他成了钱塘江大桥的总设计师、总工程师。千辛万苦,历时三年,临近完工抗战爆发、淞沪会战失利。通车前夕他得到命令:为阻止日寇南下,准备炸桥!他亲手标示出大桥的致命点并亲眼看着接好最后一根引线,通车典礼上的车辆和行人竟是在装满炸药的桥上行进!1937年12月23日,日军先头部队刚一露面,一声巨响,两座桥墩被炸毁,五孔钢梁折入江中……抗战胜利后,钱塘江大桥得以修复,但在解放前夕又被国民党军队炸了一次,直到解放后才完全修复。

    从西津古渡到钱塘江大桥,再到即将竣工的泰州长江大桥,我估计当今的中国是桥梁建设者干一番事业的最佳时机。

社文支部  周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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