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多年,原来班级的学生和我联系的多了起来,他们提出要替我过七十岁,我说早过了,家乡的风俗“过九不过十”。他们很执意说不去,就把师娘用小车拉走,看你去不去。看来只有从命了。 四十年前的这个班是“复课闹革命”进校的,今天学农,明天占被转移,睡的是牛棚,坐的是土坯(桌凳短缺),课堂上大批判,好在我是年近三十的体育老师,能对付班主任工作。 电话响起,他先作自我介绍,“我是你四十年前的学生谷光,是当年最调皮的学生。”谷光我可熟悉了,少不了许多成长的烦恼。一次“斗私批修”会后他把眉毛头发一起剃了,说要“重新做人”,工宣队师傅领着来到我们班,后来听说到部队入党提干了。 当我和老伴切开生日蛋糕的时候,当年过半百的学生齐唱生日歌的时候,我动情地说,我真想把这幸福的时刻化成涓涓的细水久久流淌在记忆的长河里……看到他们中有成了“老板”、公务员,有的曾下过岗,突然冒出一句南京人的口头语,“不要忘了都是在一起撒尿和泥巴长大的,哪个不晓得哪个唉。”引出同学们的笑声。 通讯录搞好了,他们叫我在通讯录上题词,我以一首短诗应命:雨雪行年小丹阳,挑灯夜战脱谷场,扁担压肩磨砺志,深山松茅烧饭香。曾作牛舍滚地龙,垒起土坯是同窗,四十春秋瞬间过,蹉跎岁月怎能忘。 行知中学支部 孙长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