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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发布日期: 2010-08-17 ]  本文已被浏览过

----记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员何劲松博士

皈依

    皈依,皈依佛祖。一个人,彻头彻尾的与世无争,与世隔绝,不再顾恋人世间繁华与红尘,只一个人躲避在一个清寂的地方,寻找心灵的慰藉,以求精神的解脱。
 
    我的同学何劲松皈依了佛,准确地说是皈依了佛学研究。在物欲横流、人心浮躁活的今天,他整个身心地皈依了佛,潜心佛学研究,致力于阐释传统佛教的现代意义,揭示佛教“中道”核心思想与现代社会的契合。他努力沟通禅学与传统书画之间的内在联系,寻求现代书画艺术新的发展方向。

    随着30年前国门的最终敞开,源源不断的新事物、新思想涌入人们的生活中,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言必称希腊”成为一种时尚。不少国人喜欢拿东方的传统文化与西洋文化去对比,认为中国传统的二胡比不过西方的小提琴婉转,中国的水墨画不如西洋油画热烈,中医的墨守陈规远不如西医的科学先进……几十年的西风东渐带来的繁荣喧哗的物质文明和与之伴随的价值体系,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是一个由西向东的单向演变过程。我时常想,在二十余年的佛学研究坎坷路途上,每每回首往事,劲松应该是痛定思痛,痛何如哉吧。

红炉点雪

    劲松出生于安徽省大别山边的一个小山镇,生性调皮惹祸不断。上小学时常躲到学校不远处的大桥下面玩耍,令其父亲头痛。劲松的父亲也是位有文化的人,想到用罚劲松抄字帖的方法来惩其错,不经意却成就了劲松一生的发展。

    1979年夏劲松被洛阳外国语学院录取、当消息传到那个偏僻的山村,人们惊讶不已。朴实的乡民们脑海中的劲松始终是那个年幼顽劣的孩童,他们想不到,当劲松小学毕业走出山村时,右手背着书包,左手已是不离书本。他已经成长为一名潜心学习追求完善的优秀学生。今天的结果,在恩师汪照亮先生看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劲松在上小学时,名字就是汪照亮先生改的,以前他的名字叫何忠子。汪照亮先生在带完劲松小学课程之后,被推荐上了大学,奇妙的是他毕业后分配的学校正是劲松高中就读学校,汪照亮先生又成为劲松的班主任老师。

    劲松大学毕业后选择了二年军旅生活,恰逢中越边界战事,作为战事翻译,他的主要任务是获取情报,整日整夜地守在电台边,从噪杂的声音中捕捉可能有用的信息。这需要注意力长时间的高度集中。劲松曾说过,退去耳机后。都要睡上一会儿才能正常思维。但即使在那么紧张的工作之余,他还是每天都会看自己喜爱的历史书籍,最后考上了北大研究生。

    时间是无情的,又是多情的。对于珍惜时间的人,它馈赠以无穷的智慧和财富。

独味佛学

    没有寂寞时的汲取与酝酿,怎有众人瞩目时的四射光芒。 

    二十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中国全民下海经商,共同脱贫致富。对于一个家境贫寒,又有几个弟弟妹妹需要供养读书的劲松来说,能坚守自己喜爱的学术研究,真是难能可贵。这期间,劲松可谓是恭敬地开始、谦卑地起步、孤独地酝酿,朔风逆雨,几十年如一日的执着,专著《日莲论》《创价学会的理念与实践》;合著《永嘉证道歌•信心铭》《佛经导读》《象白莲华一样的正确说教》; 论文多达几十篇,如《汉魏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交州佛教及其同中原佛教的关系》《禅与书法艺术》《中日书法与中日佛教交流》《美术史论》《书学书道史研究》  《创价学会的印象》《 <心经>与我》 《佛教文化》等,把佛教虚幻的彼岸用文字叙述传达与现实生活。 

    写出这些作品过程中,所付出的身心精力,可能并非常人想象所及,考证收集历史资料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成年累月沉浸于研究与写作,所需的毅力非常人所能。我曾问过劲松在写《韩国佛教史》(上下卷)时的感受,他说:“我研究东亚佛教,韩国仅仅是组成部分,但是在写作过程中,几欲中止。”

    劲松在《日莲论》后记中写道:写文章确是件苦差事。他还引用了一个古代故事来说明写作之苦的程度:相传古时候有位秀才因写不出文章而抓耳挠腮,其妻一旁讥笑他比自己生孩子还难。秀才回答说,妇人肚中有货,届时瓜熟蒂落,自然容易。自己肚中无货,不免搜肠刮肚,是故生子易而做文章难。我深有同感。本文自发轫至定稿,历时五载,投入的精力较商海中朋友多出几倍,然收获甚微,仅此一纸空文。当然,写文章也有甜头,可谓苦乐参半。一稿完成纵然是敝帚也会带来几分喜悦,同时还有一种孕妇分娩后的释然。

    成功人士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常人所不能坚持的时候,他们仍屹立不倒。当人们感叹自己时运不佳,羡慕成功有为的人命好运气好时,其实只要简单地推开他成功的光环,就能看见每位成功人士的身后那些深深浅浅而又装满苦涩的脚印……

国学尺度 自在自然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改革开放短短三十年来,我国迅速地走过了世界上其他发达国家所需半个或一个,甚至是一个多世纪的经济发展历程。科学技术和人们的衣食住行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而对民族发展和与科技发展相匹配的人们的思想行为却变了味。我们国家在文化、教育、新闻报道和舆论导向等等方面,应该说是屡屡走入误区。尤其是中国教育已然挣扎在几欲沉沦的泥淖中。

    因此在上世纪末,劲松就大胆提出佛教的发展要以居士化为主流。尽管有人反对,但试想,如果佛教还抱着皈依三宝主义,随着时代的发展,佛教也可能就是如同接绳记数一样,成为一个历史名词而已。我认为,在博大精深的佛学研究上,只有那些真正有胆有识的才能得其三昧的。

    作为世界经济排名第二的富国,日本教育成效是众人皆知的,更是值得我们去“仰慕”的。我曾读过美国作家马丁•J 甘农写的一本书(Martin J.Gannon),他在书的前言引用了日本东京成田机场一面日文旗帜上的话:“我们可以变得更国际,但是我们仍然遵守我们自己的社会规则。”。

    “两代人不读传统文化就可使这个民族的文化消逝。”建立一个文明不容易,毁灭一个文明却很容易。

    1990年11月18日,日本创价学会六十周年大典横滨市,作为研究该会的第一位中国博士,劲松受到国宾级的热情款待。他目睹了佛教团体与日本民众的紧密结合,久久沉思着佛教在现代社会中的作用。我想劲松提出这个理论是深思熟虑了的,他看到国人的思想滞后、行为退化的结果将会严重影响我们国家的进步和发展,如果佛教的发展与国民素质能并肩发展,那将会相得益彰,甚至有可能成为拓开我国发展颈瓶的一剂良药。

    劲松认为中国人的文化心态、思维模式、审美情趣从古至今都摆脱不了禅的影响。“禅是构成东方人之为东方人的主要特点之一。”“禅的思想贯穿了整个书法艺术领域。”正因为如此,他才大书特书禅宗警句。他的第一本书法集便是“禅林名句”。他选择了不少有关禅宗名家语录和诗人绝句作为书写的内容。细细观察他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条幅的处理与布局,都有空灵别致的感觉。

    天生灵气加后天的奋发,劲松受到国内佛教界大师和著名学者们的肯定和称赞,如台湾星云大师、李铁应主席、业师杜继文先生、中国国家图书馆名誉馆长任继愈先生、业师中村元先生和季羡林先生、中国佛教协会原会长赵朴初先生、全国政协原副主席万国权先生、美术史家黄苗子先生、散文家郁风先生、书法家欧阳中石先生、诗人白桦先生等等,还有国内多位德高望众的大法师,这使劲松更坚定了自己的学说研究之路。

    他在《星云大师与“人间佛教”》 中写道:研究佛教对书画艺术的影响毕竟属于交叉学科,对于习惯于纯而又纯的佛学研究的人来说,似乎是无足轻重的鸡肋,所以一时很难得到足够的重视和支持;虽然历史的事实证明,没有禅宗运动便不可能有文人写意书画的兴起。我觉得自己还算是开明之人,但每念及此,仍不免有知音难求之感。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在这次见面后不久,大师让满耕法师从台湾给我带来他的题字----“禅意书画”四个大字,上款为“劲松先生”,下款为“星云八十”。一位年逾古稀、享誉全球的一代宗师,对一个40出头的末学后进能如此提携器重,渺予小子,夫复何言。

    高莽先生这样评价劲松书法:“他的字迹沉稳刚健、古朴豪放,犹如蛟龙戏云,枯木攀岩,点划苍劲,别有情趣。我更没有想到他书写的作品多与佛言禅语有关,或择引先贤语录或抄写诗家词句,读起来令人深思万千,琢磨不已。”

        李小军先生曾这样写道:“文人画之要素,第一人品,第二学问,第三才情,第四思想,具此四者,乃能空善。”换而言之,化心迹为墨迹,乃是劲松学问和艺术的本色 。

    劲松在《露地白牛》后记中流露心迹:这正是我在全民经商的风气里尚能孜孜于学术、艺术之途的精神动力。我以为,只要这股动力还在,区区不才总会有余勇可贾。

    数年如一日的潜心耕耘,劲松在佛学研究的领域的广度、深度和所处的高度,已使他可以随时让心灵在书中憩息。专著《红炉点雪----何劲松书禅林名句》 《近代东亚教》 《书道人生》《池田大作的佛学思想》,合著《佛教大辞典》, 论文《论苏轼“尚意”书风的禅学基础》《论黄庭坚书法思想的禅学基础》《从居士佛教到中道佛教》《玄禅合流与书法艺术的自觉》等相继问世。
 

追求卓越

    早在2000年,劲松就撰写了《尊重历史根据 尊重文化根据》,该文刊登在《人民政协报》。随着我国改革开放政策进一步深入地展开,全国各地人们都在过分追求经济效益,其行为浪费财物,践踏了宝贵的文化资源。他再次在《人民政协报》发表文章,呼吁全国人民珍惜宗教文化资源:“宗教既然是文化,当然也就是一种资源、一种宗教文化资源。而且,这种资源有着其它资源和产品无法比拟的优势。比如它有自己独特的内涵和渊源,无法仿制;它不像其它产品风行一段时间后就会过时,相反,只要开发得好,它就像陈年老酒一样,越久越香,越久越增值。”

    在书道与人生的研究上,劲松的思想理论日臻完善。他主张,以“心”为本体,以涵养“心性”为首务。他认为,艺术的真正目的不在于“创新”,而在于对心性的描摹,对生命的展示,“创新”只是艺术追求的必然结果。有形的书法只是“心”的外在形象,是“心”的载体。在他看来,只要有了“本来之心”,必然会有“合宜之相”。所谓有诸中,必形诸外;观其象,可识其心。

    近年来,劲松为洛阳龙门香山寺、山西临汾广胜禅院、浙江奉化雪窦寺,韩国天台宗总本山救仁寺、釜山三光寺,日本净土宗大谷派总本山东本愿寺、密宗祖庭大须观寺、日泰寺、永观堂等著名寺庙题写匾额或楹联。书法作品曾参加海峡两岸名家作品展、北京大学百年校庆书画作品展、洛阳龙门石窟国际书法50家邀请展等大型展览,人民大会堂管理局常务副局长甄德贤邀请何劲松到人民大会堂创作书法作品,劲松书写了6米长、3米高的毛泽东词《卜算子•咏梅》和4米长、2米高的王之涣的诗《登鹳雀楼》。
   
    在今天西方文化滚滚涌入的时候,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的人们,越来越感觉到中国文化的独特魅力不容小觑。如果把寻找东方精神的底蕴比作春天,把那些学者文人比作春枝待发的话,那劲松就是绽放严寒的腊梅花,待到春暖花开时,他已在畅饮春醪。

    有的人深悟人生的含义,他们将自己的全部力量完全用于去拼搏、去奋斗、去进取,即使有一天,年龄的吃水线浸透了他们的船头,即使他们的身体瘦弱成一副坚硬的铧犁,仍然以耕耘的形象站立在人生的峰巅,矗立成一面旗帜,展示一生耐人寻味、催人奋发的经历。

民盟南航附中    潘晓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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